最近,收到了一封家长来信,他的孩子去年小升初,择校后考上了一所名校。这位家长在信中描述了去年帮助女儿择校、全力冲刺考试的经历,其间有艰辛、焦急、痛苦和欢欣,其择校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相信对今年有孩子要小升初的家长、甚至所有有孩子在上学的家长来说,定会有所启发和触动。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开始为女儿小升初在几所名校之间来回奔波。最终,女儿考入了南外。或许是这条路过于辛苦,静下来的时候,那段经历仍会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直到报名时还没有下定决心
去年的3月,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开始为女儿的成长感受压力的季节,此后的日子这压力越来越大,直到她被南外录取。
女儿就读的小学是一所名校。小学一二年级,她的成绩一直很好,但从三年级开始,她的成绩开始不太稳定。也许所有的父母都认为自己的孩子很优秀,老师在找我谈话时,我总会在老师讲完她的缺点之后谈一些女儿的优点。从三年级到六年级,女儿在班上的排名并不靠前,但每次学校和区里的数学竞赛,她都能拿奖,各种社会培训机构举办的奥数比赛,她拿过三个一等奖。这些奖项在我的眼里弥足珍贵,我多次对自己说,为了女儿的优秀,我无论如何要为她找一所好中学。
与很多家长一样,我们最希望她上的学校是南外。去年春节刚过,我得到消息,南外将举办一场招生咨询会,告诉我消息的人说,知道咨询会消息的家长非常少。开咨询会的那天是在大雪过后,我和她妈妈踏着厚厚的积雪,提前半个小时赶到了南外大礼堂。出乎我们意料的是,此时礼堂里已有二三百名家长,十分钟后,座位已是满座。那一天我知道,比我心情更迫切的父亲很多很多。
简历首先送的是南外,收简历的是传达室的工作人员,一位态度温和的女同志。虽然我知道她的任务只是接收简历,但我依旧像学生对待主考官那样,翻着简历介绍起女儿。或许我真的耽误了她的时间,她在听了一两分钟后打断我说,她只管编号。
回家以后,我进了一个论坛“家有小学生”讨论版,有的家长说,那里常有家长发帖通告小升初的消息。讨论版里不时有消息传出,有孩子签约了。
但整整两个月,我没有收到签约的通知。我开始托人找熟悉南外招生政策的人打听,打听得到的消息是,女儿的材料虽然不错,但还够不上优录。她的几个奥数一等奖证书,其它名校认,但南外不认。
南外优录的希望越来越小,我们不得不到其它名校送材料,像到南外送材料一样,对收材料的老师讲述女儿的优秀。一周以后,一所学校给我们打来电话,说同意优录,可以直接进实验班。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但到月底小升初正式报名时,我才知道,我并没有下定决心。
近乎残酷的考前训练
5月底,女儿拿回了小升初的报名表,几所名校只能选报一所。
在交报名表的最后一天,我才把表送到学校,我给女儿填的是答应优录的那所学校。把表送到班主任面前时,我又问她女儿考南外有希望吗?她说,有希望但不是很有把握。班主任的这句话让我再次犹豫起来。
下午我去学校接女儿,平时我不去接她。我对女儿说,爸爸给你报了南外,这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次冲刺,爸爸陪着你一起冲。
从填表到摇号有三周的时间。这三周里,我和她妈妈开始了对女儿近乎残酷的考前训练。女儿从小就喜欢看各种各样的课外书,我相信南外命题不会考大家都能猜得到的那些百科知识,因此把学校里发的百科知识放到了一边。外语,她最弱的是外语;速度,外校的题量大,题目里一定会有好多“陷阱”,她必须保证能完成所有的答卷,所以答题速度最重要。凭着这点简单的思考,我给女儿买来了三大本初二英语训练题,90分钟题量的试卷,要求她一个小时做完。遇到看不懂的地方,不许她查词典,要求她根据上下文意思去猜去判断。
第一套试卷做完,女儿近乎含着泪说,很多题目她不会。我安慰她说,能考多少分,爸爸不在意。渐渐地,女儿的答题速度快了,正确率高了。
摇号的那一天也是雨天。结果出来了,女儿摇上了号。我很激动。我看到好些孩子趴在公布的名单那里寻找自己的名字,一张张地看,一行行地找,有的孩子没找到自己的名字,当时就哭了。看到有的孩子哭,我也想哭。
最后一周,我给女儿报了三个“冲刺班”。上午4个小时,下午3个小时,晚上3个小时。回家后,我再给她加3个小时的“牛津教材英语单词背诵”。女儿自小性格就很阳光,但高强度的冲刺训练,让她也难以承受。有时她会突然发脾气。这个时候,我总是拉着她的手说:“别生气,别紧张,爸爸妈妈和你在一起。一切都是爸爸的错。”
女儿进了考场。我无数次发现我与女儿的心是相通的,我紧张地时候她会紧张。于是我对自己反复说“放松”,可在学校附近,我无法放松。于是我骑车去了“1912街区”,在COSTA咖啡馆要了一杯咖啡,在临街的遮阳篷下坐下,打开带来的一本《读者》,静静地读,读累了再静静地看路上车流人流。直到考试结束前五分钟。
接到女儿,我问她考得好吗?她说她记不清,什么也记不清,但是她把卷子全做完了,提前5分钟完成了答卷。
直到分数公布,我和女儿很少谈及这场考试,我也不愿意去想,她万一考不上我该怎么办。6天后,一位朋友给我打来电话,说在超过录取分数线的名单里看到了我女儿的名字。
那天,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父亲。我给所有熟悉的亲友打电话,告诉他们女儿被南外录取了,再对他们说考南外是多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