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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坦然,陪伴孩子去追逐台风(我的2015南京小升初故事)
随着7月10日南外小升初考试录取名单的发榜,名落孙山的苦涩滋味又一次溢满了口齿之间,这滋味虽然不出乎意料之外,却依然令人沮丧与失望。从玄外投资料被拒,到没接到树人家长会通知,再到寄一丝希望于其上甚至毕其功于一役的南外考试,一路走来,除了吃闭门羹与跨不上门槛之外,惟剩心中如风萧萧兮易水寒的一片沧海与桑田。
不过,唯一值得幸运的是,这样的心境只存乎于我——一名心有不甘的屌丝家长身上,而对于孩子来说,暑假的天空就是那超强台风过境之后的晴朗万里,阳光不仅洒满了他的笑脸,而且助长了他如风一样的脚步,花季少年只有节节拔高、滋滋冒穗的成长天性,哪懂得什么失落与困惑?
这两天,黑云压寨城欲摧的史上7月份最强台风“灿鸿”,显然忘记了登陆密码,与严阵以待的我们只是在海上一笑而过之后,就飘然去向了远方。对此,孩子颇有失望之情。我们老家在南方沿海,夏季台风是我童年美好记忆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只是,我的孩子生于南京长于南京,对于一个老家在南方沿海家庭的孩子来说,台风的神奇狂烈色彩只出现在我给予他的口述之中,显然是不够精彩与充足的,于是,孩子自己对此进行脑补之后,满屏显示的都是狂涛骇浪中鱼儿乱蹦上船坞码头、被与巨风搏斗中的渔民一一活捉的场景想像。
于是,7月4日,参加完南外的小升初考试之后,真正意义上的暑假终于来临,而恰在此时,各级气象部门预报史上罕见的双台风将于同一时间在我国东南沿海登陆,孩子高兴地一蹦而起,说,爸爸,我们过两天回老家,迎接台风登陆去吧。那时,我正在为孩子的考试到底会是什么结果而惴惴不安,哪有心情听他这样的疯言疯语,人家都是避台风唯恐不及,哪还有去迎接台风的道理?况且,我们所中意的几所初中都已告吹,至今孩子的小升初问题还没有着落,还没有上岸,这会儿去迎接什么台风,嫌在水里泡得还不够吗?看着孩子跟没事人一样的没心没肺,我真得有点儿想抓狂的感觉。
孩子不可谓不努力,奥数SR、查字典,英语新课标、新概念,学琴学画画,作文写得还可以,四五六年级学校全优全三好,夜里写作业虽说很少到十一点但到十点一刻也是正常现象,周末奔波在各个培训点之间,四年级一直保持在五星一等这样的百分五之间,五六年级虽然更加吃力,却也一直保持着队形没怎么掉过队,完全一幅冲外上树加优录的标配模样。更难能可贵的是,孩子似乎懂得父母的一番“苦心”,愿意配合父母、支持父母,去努力追求父母希望得到的东西。我经常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告诉孩子,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孩子便以多分耕耘的行动,给予我情与理的积极回馈。孩子如斯,我固然还会在他解不出题目时着急呵斥,但更多的是感动、愧疚与心疼,尤其在呵斥过孩子之后,孩子还会不忘向我道一声“爸爸,晚安”的时候。
写到这儿,我感觉到自己的确容易进入煽情模式,反正此时眼前有点儿模糊,眼眶有点儿发热。因此,让如此多愁善感的一位父亲,如何能够在孩子付出努力之后却没有得到更多回报、甚至是遭受“挫折”之时,再对孩子表现出批评与不满的姿态?在查字典里看过版主的一个贴子,说的是去年一位参加南外小升初考试摇号的妈妈,在得知自己孩子没有被摇上号时站在南外门口一隅默默无声流泪的事情,我感同身受,妈妈的泪流在脸颊上,爸爸的泪流在心底处。
看过南外小升初考试录取名单发榜后,在回家的车上,有一段时间的相互沉默,我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找到如何安慰孩子的由头和话题,也或许,不是没有找到安慰孩子的,而是没有找到安慰我自己的。接着,第一次听到了车载广播里关于双台风即将同时从西太平洋上造访的预报信息。孩子开口说话了,他问我,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台风了?我抬头望了望车窗外略有点儿阴沉的天空,心里想,你可让我现在怎么能喜欢起台风来?只是嘴里还是回答孩子,夏季台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爸爸早已习以为常,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孩子听我这样说,就从后座上把头伸到了我的驾驶座边,带着一丝狡猾的眼神与笑容对我说,爸爸,我知道你刚刮过一阵台风,你看你脸阴沉沉的。
去,瞎说啥呢,爸爸没有那么小气,只要你努力了,你就是最棒的,爸爸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快坐好,爸爸开车呢,你想吃什么,咱们挫一顿好吃的去。
孩子在坐回他的座位之前,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说,爸爸,对不起,我这次没有考好,让你失望了,不过,你说的,夏季台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还说,台风过后,尽管留下一片狼籍,但老家的渔民叔叔阿姨们还是会十分高兴,因为一切仿佛都是新的开始一样,所以,你说过,学习就像台风,只要认真对待,台风过后,一切就是新的开始,不要害怕遇见困难与挫折,……
孩子的亲吻酥软温热,在我耳边说话吐气轻细,我的胸腔突然如被一颗小石头敲开一般,渐起波澜,转成那难以抑制不断起伏的呼吸。等孩子坐回他的座位上后,我眼中的泪再也无力控制,如决堤一般倾泻而下。我一直坚持着,坚持着把车开到了可以停车的路边,刹好手刹,快速地用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再回头看孩子时,才发现孩子已经在后座上安静地睡着了。可是,彼时彼刻心中有一句话,非常想对孩子说,于是,我伸手想叫醒孩子……
……
“爸爸,爸爸,你怎么哭了?”我感觉到这是孩子在叫我,还用他的手在抚摸我的脸颊。于是,我就醒了,睁眼便看见孩子站在床跟前,有点好奇又有点疑问地看着我。我问他,爸爸睡着了?嗯,不仅睡着了,而且还哭了呢,要是让妈妈看见了,她一定又要笑话你了,老爸,你梦见什么了,这么伤心?
脸上濡湿湿的感觉,把我又一次拉回了刚才的梦里,梦中情景既清晰又开始模糊。我没有回答孩子梦中的所谓伤心事,只是问他,还知道这会台风灿鸿都吹到哪儿去了?孩子看了我一眼,立即抛开关于我做梦哭鼻子的问题,迅即回答出来,已经转向山东青岛了,爸爸你看,新闻上说还有人在海边围观嬉戏呢,真羡慕他们。
“不用羡慕他们,我们去青岛好不好,如果台风不在青岛,我们就追着台风走,好不好?爸爸说过,台风过后,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好不好?”
孩子听完我的话,一阵呼啸跑进了客厅,“妈妈,妈妈,我们不用回老家了,爸爸要带我去青岛看台风了!”
“什么,这都四升五暑假了,能不能靠点谱?”
……
此篇贴子写于7月12日青岛国际帆船中心,此时此刻台风过境如履新生。正如贴中所说,台风过后,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小升初,或许就是孩子童年记忆里必须经历的一场台风,但无论如何困难、遇到什么样的挫折,对于童年的记忆来说,一切过后终将尽开颜。陪伴孩子们一起去追逐、去迎接这场童年记忆里的台风吧,无须太在意什么,因为,一切都终将是孩子们新的开始。
【龙卷风2005的小升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