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前班主任建议小鳅和班里另一个学习成绩不错的女孩去问数学提高班的老师拿卷子,那个同学不仅拿了卷子而且立马就去上了数学提高班,而小鳅连去拿卷子都不情愿,推三阻四了一个星期,而且为了老师可能要她去参加数学提高班的事顾虑重重。于是我开始给她吃定心丸,让她去拿卷子,正好我们暑假可以学习一下他们学的内容,提高班我也没打算让她去上,到时我会跟班主任谈的。又拖了几天,她才拿回了两三张卷子,显然大部分卷子没拿到。
家长接待那天,班主任跟我提起让小鳅从暑假就开始参加数学提高班的事,因为小鳅和那个刚参加提高班的女孩是在数学上有潜力的孩子,那个女孩的妈妈说她女儿本身对数学还挺有兴趣,也不反感参加提高班,外面虽然也在学奥数,可学校数学提高班学得深,对小升初有帮助。我则跟班主任表达了顾虑,表示小鳅从没接触过奥数,我们希望暑假给她接触一下,等有些奥数基础了再考虑是否要上。
小鳅的大部分同学们从一年前就上学校数学提高班了。提高班的教学深度和进度是奔着奥数竞赛拿奖去的,每周两次,时间定在周一到周五两天放学后。参加提高班的孩子们压力挺大,提高班上课的两天不仅放学晚,放学后除了要完成家庭作业外,还要啃提高班里的奥数难题。此外,孩子们都怕给提高班的老师骂。小鳅同学里已经有一些同学由于压力大退出的,有的孩子开始有头疼的情况。当然也会不断有新的同学加入,都是迫于小升初的压力。
家长接待时小鳅一个同学的妈妈对于儿子是否还要继续上提高班相当纠结。因为儿子的期末数学成绩很不好。平时认真学习的儿子给妈妈写了张纸条,请求妈妈让他退出提高班,不过他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因为我听说她儿子在外面还上着两个奥数班,孩子喜欢外面的奥数课,喜欢老师。我问那为何还要上提高班,那位妈妈说提高班的程度深。
其实,奥数班对于孩子在学校的数学成绩未必有提升作用。因为奥数纯属啃难题,而学校的数学题目不难,考试要得高分要靠细心。所以上学期期末当小鳅的数学成绩考得比数学很好的同学只差一分时,鳅爸说人家花了那么多时间学数学也才比小鳅多一分,小鳅能得这个分数已经不错了。
面对小升初的现实情况,女儿考进上外附中的同事提醒我,只重视素质教育肯定不够,她让我到网上论坛里去看一个大队长,好学校很希望要她,所以特地给了她三次机会考试。考题都是奥数题目,她没学过,最后只好进了对口的很差的初中。我另一个儿子已经上了初中的朋友告诉我,由于她儿子小学是快乐教育,没学过奥数,进初中找了关系都没用,必须要看孩子的证书,她建议我让孩子学点奥数,免得到时后悔没学可为时已晚。当然,真正关系硬的,什么都不学也能进好中学,可问题是孩子学得少,进了好学校,总排在最后,孩子的自信心大受打击。
我同学的儿子进了外语学校,据说一到四年级一直是快乐教育,五年级起妈妈和儿子一起猛攻奥数,吃了好多苦,拿了很多奖项,如愿进入理想中学。而且学奥数的成功大大提升了儿子的自信心。
我的一位一向看中素质教育的朋友,现在也在让女儿学奥数,结果发现女儿还很喜欢奥数,学着也不吃力。主要是考虑到如果进不了好中学,到不好的中学上学,孩子正好又处于青春期,学校学习氛围不好,怕孩子受坏的影响。
我和鳅爸都是名校毕业,而我中学同学里没考上大学本科的有的是比我们收入多、职位高的,所以我根本就没觉得上大学和进名校对人生有多重要。尽管如此,当我和鳅爸聊到如果小鳅只能进一个对口的差的初中,我们能否接受时,我们发现我们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上海的小升初战场上,奥数证书最有价值。初中的录取考试,数学考的就是奥数。我不禁忆起一年前小鳅上了两次奥数课退出的痛苦过程,复看了我的博文《初涉奥数》和我转载的博文《孩子要不要去学奥数》,于是我和鳅爸定出方向,适当地让小鳅学些奥数,不针对竞赛,只要会做些初中录取考试的题目就行了。起步是我先给小鳅补一些奥数的基础知识,然后再给她参加一个希望进入初中办的小五班学奥数。至于学校的数学提高班,我和鳅爸基本就没考虑过,主要是怕小鳅无法承受那里的压力,她一点奥数基础也没有,跟那些已经学了一两年的同学在一起学习针对竞赛的难题,估计挫折感会太强,再加上老师骂,那日子就难过了。
由于班主任建议让小鳅参加数学提高班,我跟鳅爸说如果想试试看的话,不妨暑假去试,7月份每天下午提高班上课,反正放假没有别的课,单上奥数还好些。鳅爸却说,小鳅好不容易盼来了暑假,正想轻轻松松玩儿玩儿呢,如让她去上提高班,她肯定接受不了。于是作罢。
小鳅的一个同学放假要隔天全天去外面补课。我跟这个同学的妈妈关系不错,提出泛泛地补没有意义,应该是哪里不好补哪里。同学妈妈说是同学爸爸给报的班,看着孩子学校功课学得不好,才这么做的。
我和鳅爸是最了解小鳅的,我们希望在不得不学的情况下,适量地给她学些,但还是要把提高对数学的兴趣作为首要目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坚持和有效。另外也跟她说明现实情况,初中录取要看奥数的。
当小鳅听说我同事的女儿考进上外附中时,坚定地说她一定要考进青云中学。当时我和鳅爸先是一愣,继而都笑了。我问她是考进普通班还是双语班呢,她说双语班。由此看见,孩子都是有目标的,她们会本能地积极向上。因为她平时也听到我们聊选哪个中学,青云中学离我家最近,双语班是特色班,还是可以的。
我们也趁机告诉她进好中学的条件,比如奥数要学,让她先有个心理准备。我想当她要为自己的目标而努力时,一切就都在情理中了。小鳅知道升初中要证书,所以她说所有语文的竞赛她都愿意参加。
家长接待时我问了英语老师,以小鳅目前的水平,是应该先考三星笔试还是四星口试,老师的回答和我一样——四星口试。不过老师说,即使水平达到都有可能会一两次考不过,只是由于不适应人机对话的缘故。当我告诉鳅爸和小鳅时,他俩都提到了那就先考三星口试,怕打击小鳅的自信心。我反对,因为即使考三口也一样要花力气,到时候还要再考四口。我可不想花两次力气,不就是为了拿张四口的证书嘛,不行就晚些考。我已跟小鳅打过招呼,不要在意是否一两次过,有些孩子水平到了两次也没过,做好心理准备。记得考一星口试时小鳅才上幼儿园中班,还记得那时给她反复练习的情景。这几年我们就再也没考过。小鳅同学去年夏天同时报了二星笔试和三星口试两个培训班,花了四千多元,结果一个也没考过,孩子的暑假也就这么过去了。家长孩子都无奈。
说实话,我不知小鳅的奥数学习会进行得如何,从选教材,到教,我是否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做这件事。还有一个让我也头大的问题是有些题目既不实用,又很难解,即使当时记住方法了,过一阵不用就又不会了。
顺势而为,似乎是明智的做法。不过我心里明镜一样地清楚,素质教育才是重中之重,对孩子的一生有着深远的影响和意义,因为孩子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深信:应试教育成功,人生未必成功;应试教育不成功,人生也会成功。
柯云路的话道出了我的心声:
在全社会的教育体制一时还无法改变时,作为家长可以做到的是“个体的清醒”。比如给孩子适当减压,比如不片面追求孩子的分数,比如不追求高学历,比如不要求孩子一定上名牌大学,等等。总之,以孩子的健康快乐为最根本的成长前提。
中国现行教育制度的弊病已广受批评。作为孩子或家长个体,虽然无力与整个体制抗衡,但父母的正确认知至少可以平衡掉某些有害的东西。
好的家长真正能够使孩子成为有用的人,在德育、智育等各方面都比较出色的人,有一个原则,要把培养孩子学习的兴趣、向上的积极性作为根本的出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