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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专家认为生源减少并不是件坏事。记者庄小龙 摄
9年来，东莞的生源在悄悄减少
■引子
厚街溪头小学合同制老师王老师昨日作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辞掉已经做了12年的教师工作。王老师此举最直接的原因是，由于生源减少，学校教师超编，学校已经下了“通牒”，要求老师报名“自愿辞职”。
周发作为东城一所民办小学刚接任的校长，最近也在头痛一个问题：“今年一年级难招生啊，可怎么向老板交代!”
日前，在一个论坛中，教育界知情人士透露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数据：今年初三年级在读的户籍学生人数是3.8万人左右，而小学一年级在读的户籍学生人数却只有1.6万人左右。也就是说，相比9年以前，小学一年级的户籍学生人数减少了一半。
早前，市教育局曾在会议中公布，今年新莞人子女数量是48.73万人，比上一年减少了3000多人，10年以来第一次出现了负增长。
不少民办学校甚至公办学校开始担忧：东莞“生源”这块蛋糕，会不会越来越小?而东莞的教育资源，会不会出现过剩和浪费?
“户籍学生数目是一个动态的概念，不能单纯因为这种静态的比较便产生忧虑。东莞的生源，特别是公办学校的生源，绝不会越来越少。”著名教育专家、广东省人文学会副会长、浙江大学民办教育中心理事信力建分析：从动态的角度分析，随着城市化的进行，东莞作为一座新兴城市，未来无论总人口还是户籍人口都会有大幅度的增加。而目前户籍人数以及新莞人子女学生数量的变化，正是东莞教育进行进一步调整升级的最好时机。
策划/王锋、陈明 文/记者张颖妍、张晓嘉
合同制老师的“恐慌”
王老师迈出校长门口的那一刻，脚步有点沉重。明天便是校长转达镇教办会议要求，合同制老师报名“自愿”辞职的最后一天，虽然不知道这个安排是否有变，也不知道这次是“摸底”还是真刀实枪的“清退”，但是王老师还是决定辞职。
与王老师有类似心情的，还有不少已经自动“报名”辞职的合同制老师。“即便现在说今年不用‘清退’这批老师了，我还是打算辞职。”厚街新塘小学杨老师今年刚好在这所学校工作了10个年头，他说：有的学校一年级只准招一个班，多出的老师怎么办?
随着厚街传出要“清退”203名小学合同制教师的消息，公办学校、特别是公办小学的合同制教师都纷纷陷入一种“恐慌”之中。艾老师是万江一所社区公办小学的合同制老师，她签的合同是两年，合同尚未到期，而且她所在学校的生源并没有明显减少，但是她的心情还是禁不住地烦乱。“看到厚街同僚们的遭遇我就想，什么时候会轮到我们呢?”
民办学校的忧虑
“如果说公办学校老师的恐慌是‘过虑’，那么民办学校将面临一轮残酷‘洗牌’确是事实。”一位业内人士指出，即便生源这块“蛋糕”没有变小，但是随着被切分到公办学校的部分越来越多，民办学校所能分得的部分也势必越来越少。
“我昨天晚上才跟老板通电话，我的意思是，不要随意扩张学校的规模了。”一位南城民办学校的校长跟记者说。处于南城中心地带的这所民办学校是金融海啸过后“复原”得比较好的学校之一，今年春季入学学生人数不但没有减少，还增加了不少，于是学校的“老板”开始琢磨进一步扩张学校的规模。
这位校长则不同意这样做。他分析说，随着东莞的升级转型，以前大规模“民工潮”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户籍学生人数的减少也会分流部分新莞人去读公办学校。“我们首先要做的是保持学校实力，而不是随意扩大规模。”因为他担心“以后吃不饱”。
■记者调查
教师并未大规模超编
由于生源数的减少以及老师的超编，镇教办需要“试探性”地清退合同制老师，厚街出现的这种情况，究竟仅仅是个案还是在东莞具有普遍意义?就此，记者连日走访了石排、高埗、万江、虎门等镇街，调查发现，就小学生源来说，今年户籍学生的数目的确有所减少。但是，老师出现大规模超编或者公办学校的班级数目需要大幅度减少的情况还基本没有。
“近年来本地生源的确有所减少，但并不影响学校规模。”石排镇教育办副主任邓志江告诉记者，从2007年开始，该镇公办学校生源一直维持在4000人左右，其中本地生源有所减少，但新莞人的比例提高了，新莞人子女读公校的总人数达到1980人左右，占公办学校总生源的近四成。”邓志江表示，该镇将保持原有的师资规模。
记者在虎门也了解到，该镇新莞人就读公校的比例也在逐步扩大，人数占到公校生源总人数的四至五成。“现在市财政对待户籍人口和新莞人都是一视同仁，统一划拨资金给学校。”虎门中心小学校长陈先生表示，这让越来越多的公校更加愿意接收新莞人子女。
“厚街出现的这种情况是一个特例。”教育局有关负责人告诉记者，厚街出现这种现象，是“历史遗留问题”，而不是由于目前生源减少而直接导致的。
该负责人介绍：“厚街转‘联合办学’的时间拖延了，现在才开始完成学校‘整合’，所以才会在现在出现这种因生源影响及学校合并导致的老师超编问题。”
现在虽然在读一年级的户籍学生人数可能会减少，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数目在几年后不会变化。
教育专家：是危机 更是契机
——教育局有关负责人
作为新兴城市
东莞的人口数量将会增长
即便有教育局方面的一再承诺，依然有人担心，户籍人口学生数量走到“波谷”的时候，东莞公办学校的生源会出现“吃不饱”的现象，并随之造成老师的超编以及教学资源的浪费。
特别是今年东莞还将投入16.8亿元新建、扩建16所中学，其中今年内建成的学校就有6所。有市民提出：“若是把学校建起来了，学生却招不满，那教学资源不就浪费了吗?”
“东莞是一个新兴城市，在未来10年之内，其总人口肯定会超过1000万。”教育专家信力建断言，“到那个时候，现有的学校规模还未必能满足学生就读需求。”
“我们也考虑到了户籍人口‘波峰’与‘波谷’的情况，把资金用于新建与扩建学校，是市教育局与市财政局讨论了很久的决定。现在虽然在读一年级的户籍学生人数可能会减少，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个数目在几年后不会变化。”教育局有关负责人向记者透露，按照目前的预测，东莞的高中生源数量会在2012年达到一个高峰。他分析说，现在全国各大城市都在放宽入户制度，这也是东莞未来的方向。
信力建也认为，目前东莞的学校每个班的规模在40~60人左右，这与发达国家20人一个班的水平还相差甚远，“等教学规模上去了，也能实施小班教育了，那么东莞整体教育质量也会相应提高。”
无论是民办学校可能出现‘洗牌’还是户籍学生人数可能进入减少趋势，对于东莞教育来说，与其说是‘危机’还不如说是‘契机’。
——教育专家信力建
从长远来看
利于东莞提高整体教学质量
“无论是民办学校可能出现‘洗牌’现象还是户籍学生人数可能进入减少趋势，对于东莞教育来说，与其说是‘危机’还不如说是‘契机’。”
信力建认为，眼下东莞民校鱼龙混杂，一些民校教学条件差、师资力量弱，政府可采取多种方式帮其完善各项建设，或直接让市场去汰弱留强。
对于新增了公办学校以及户籍学生人数减少，信力建认为“这更是一个契机”。他分析说，现有户籍学生减少的话，一方面给增加户籍人口数目以及实现“居住五年入学”这种政策提供基础;另一方面也有利于进行“小班教学”等教改尝试。长远来说，这必定有利于东莞整体教学质量的提高。